本文摘要:01罪人曹彬中国历史有强汉、盛唐、弱宋之说。
01罪人曹彬中国历史有强汉、盛唐、弱宋之说。可是,大汉不是从开国第一天就强的,而大宋也不是从第一天就弱的。
宋太祖赵匡胤开国之后,先后平后蜀、灭南汉、亡南唐,钱俶的吴越国更是主动匍匐于大宋的国威之下。如果不是天不假年,以赵匡胤其时的雄心壮志和军事实力,拿下后汉以致收回燕云十六州也都不在话下。所以,北宋曾经很强。
大宋由强变弱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是:雍熙北伐。这是赵光义上任后的第二次北伐,也是最后一次北伐。这险些是太平兴国四年北伐先赢后输的翻版,而这次输得更惨。
雄师分东、中、西三路攻辽。东路由天平军节度使曹彬挂帅,主攻偏向幽州;中路为侍卫军都指挥使、静难军节度使田重进,西路为忠武军节度使潘美,他们的角色就是绿叶——牵制辽军,配合曹彬攻取幽州。开局很美。
东路军打响北伐第一枪,并顺利拿下涿州,燕云十六州下其一;中路军也不甘示弱,自定州出飞狐口,并于四月十七日攻陷蔚州,十六州下其二;西路军最为强劲,一个月内,连下寰、朔、应、云四州,至此,燕云十六州已下其六。不仅如此,宋军三路出击,深入辽境,让辽军首尾难顾,尤其是幽州的耶律休哥已成孤军之势,陷落好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至此,形势之于宋军,是何等之好!但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泛起:作为进攻主力的东路军失事了。
首先是匪夷所思的粮道被劫。粮道乃行军作战的生命线,其重要性曹彬怎能不知。
然而,这样的低级错误却在这位名将这里泛起了。曹彬被迫放弃涿州退回雄州(宋朝境内)——这一行动的结果很是严重,因为这就相当于幽州围解,中、西两路辽军的压力骤减,田、潘二人反而是孤军深入了;其次是曹彬自作主张,再次迫近幽州。
赵光义获知粮道被劫的战况后,当机下令曹彬稳住,先与米信部汇合,然后视中路、西路战情后再行决断。向来唯天子之命是从的曹彬,竟然因为部下群起请战,匪夷所思地纠集东路雄师,再次冲向幽州。而此时,萧太后御驾亲征,调集的援军也已赶至幽州。馁饿交加的宋军只能且战且退,终于在疆域线上的白马河瓦解,损兵数万,东路军彻底报销。
然后,就没有悬念了。耶律休哥挟东路大胜之余威,转战山西,与耶律斜轸联手大北潘美,四州得而复失。
而且,两狼山还发生了一出著名的悲剧:杨业和他的儿子杨延玉战死。杨业的死,唱响了这次北伐的挽歌。
因为他的外号叫“杨无敌”,从厥后二百多年与辽、西夏、金和蒙古的对战情况来看,北宋其时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战神,而是整个王朝的军魂。再进一步说,这一战输掉的也不仅是后周世宗柴荣以来建设的军事班底和赵匡胤灭蜀、汉、唐积攒下来的经济家底,更是输掉了赵宋开国以来一直昂扬向上的精气神——因为今后之后,两宋的腰杆就再也没有挺直过!所以,作为三军主帅的曹彬,罪责确凿,根据大宋律例,怎么都难逃死运。
更况且他的罪名内里另有违抗诏令、不守军规——仅前一条就够他死好几回的了。彬等至,诏鞫于尚书省,令翰林学士贾黄中等杂治之,彬等具伏违诏失律之罪。
然而,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雍熙北伐02重罪轻罚先来看一下古时对败军之将的处置。“将自千人以上,有战而北,守而降,离地逃众,命曰民贼。身戮家残,去其籍,发其宅兆,暴其骨于市,男女公于官。
自百人已上,有战而北,守而降,离地逃众,命曰军贼。身死家残,男女公于官。
使民内畏重刑,则外轻敌。故先王明制度于前,重威刑于后。
刑重则内畏,内畏则外坚矣。”《尉缭子》这是战国末期著名政治家、军事家尉缭在其军事著作《尉缭子》中对败军之将作出的处罚,基本上就是一个死,严重一点的还要灭族。公元前632年,晋、楚城濮之战,楚大北,主帅令尹成得臣被楚成王赐死。
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樊於期攻赵,效果败于名将李牧,秦军损失惨重。畏于严苛的秦律,樊於期叛逃燕国。
赢政震怒,夷其族。汉武帝时期,李广和苏建(苏武年老)曾因打败仗被削职为民,公孙敖和张骞则因失期被判死刑,后通过自掏腰包才把命赎了回来(司马迁就因为没钱赎命而被施以腐刑)。对照先例,败军之将曹彬所受的处罚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彬责授右骁卫上将军,彦进右武卫上将军,信右屯卫上将军,余以次黜。
曹彬从节度使被“贬”至右骁卫上将军,然后以此类推,崔彦进贬为右武卫上将军,米信贬为右屯卫上将军(注:右骁卫上将军:设于隋炀帝大业三年,掌宫禁宿卫,在宋神宗元丰改制前一直是从二品级此外高官,一般由宗室担任,特殊情况下作为武臣赠典或武官责降散官——曹彬显着属于后者;节度使:较之唐代,宋代的节度使已经大大缩水,太祖朝时,兵权、财权就被收归中央。太平兴国二年 (977),赵光义又诏令所有节度使属下的支郡都直属中央,节度使所领只是一州一府而已。同时,宋太宗又以“文官知州(知府)”,节度使正式成为一种荣誉性虚衔)。
也就是说,丧师辱国,官降半级!换言之,这和杀人纵火,然后自罚三杯没什么区别。更跌人眼镜的还在后面。仅仅一年后,曹彬就被重新起用为侍中、武宁军节度使,完全恢复了败前的级别和职位。
四年,起彬为侍中、武宁军节度使。宋太宗淳化五年(公元994年),曹彬迁平卢节度使。等真宗赵恒即位后,则被授予名誉太师、名誉宰相称呼。不久,又拜为国防部长。
淳化五年,徙平卢军节度。真宗即位,复检校太师、同平章事。数月,召拜枢密使。这人什么来头,能凌驾于军纪王法之上?军事著作《尉缭子》03宋代良将第一君子谓仁恕清慎,能保功名,守法度,唯彬为宋良将第一。
(《宋书·卷二百五十八》)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但曹彬好像是一个异数,他从史书中一露面就是一个完人。
勤勉。他自后周起家,因姨母是后周太祖郭威的贵妃而见用,任河中都监。其时的主帅王仁镐因为曹彬皇亲国戚的身份而特加礼遇,但曹彬却没有因此而懒散懈怠,而是不管身边何等噪杂,都能心无旁鹜地事情。
王仁镐慨叹道:我以为自己事情够勤奋了,但和曹彬一比,才觉察还是差远了。周太祖贵妃张氏,彬从母也。周祖受禅,召彬归京师。
隶世宗帐下,从镇澶渊,补供奉官,擢河中都监。蒲帅王仁镐以彬帝戚,尤加礼遇。
彬执礼益恭,公府燕集,端简终日,未尝旁视。仁镐谓从事曰:"老汉自谓夙夜匪懈,及见监军矜严,始觉己之散率也。
"清廉。后周世宗显德五年,曹彬衔命出使吴越,回来的时候,吴越私下送的礼物一点也没拿。吴越使人追上,又让了三四次,曹彬无奈地说:我如果再拒绝下去,就是沽名钓誉了。
这才收下了礼物。不外,回来后全部上缴了朝廷。周世宗强行赐还,曹彬却又一分不剩地分给了亲戚宗族。
五年,使吴越,致命讫即还。私觌之礼,一无所受。吴越人以轻舟追遗之,至于数四,彬犹不受。
既而曰:"吾终拒之,是近名也。"遂受而籍之以归,悉上送官。世宗强还之,彬始拜赐,悉以分遗亲旧而不留一钱。
同样的事情在伐蜀、平唐期间也都有发生。二年冬,伐蜀,诏以刘光毅为归州行营前军副部署,彬为都监……两川平,全斌等昼夜宴饮,不恤军士,部下渔夺无已,蜀人苦之……时诸将多取子女玉帛,彬橐中唯图书、衣衾而已。
伐二国,秋毫无所取。平易。曹彬待人接物不偏不倚,富贵的不逢迎,贫贱的不嫌弃。
尤其和赵匡胤,另有一段传奇般的交集。史传,曹彬曾管事后勤,而大兵赵匡胤有点像亭长时期的刘邦,喜欢随处打秋风,尤其喜欢找掌管后勤肥缺的曹彬。曹彬此时就展示出了他与众差别的处事气势派头和魅力:平等相待,而且不用公款,自掏腰包招待赵匡胤。
这还不是最奇的,当厥后陈桥叛乱、赵匡胤当上了天子,曹彬也没有屁颠屁颠地跑去要情分,而是还和原来一样保持距离,不远不近,不即不离。赵匡胤被搞糊涂了,他专门找来曹彬问道:我很早就一直想和你套近乎,你为什么居心疏远我?曹彬边叩首边解释说,我原来是后周皇亲,现在又是大宋的内职近臣,整天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还怕出问题,那里再敢和您交朋侪。建隆二年,自平阳召归,谓曰:"我畴昔常欲亲汝,汝何以疏我?"彬顿首谢曰:"臣为周室近亲,复忝内职,靖恭守位,犹恐获过,安敢妄有交结?"赵匡胤大为叹息,“由是器重焉”,厥后伐蜀,才专门摆设老成持重的曹彬作为监军。谦退。
若论劳绩之大,除了救驾之外,恐怕就得数灭国了。作为监军平后蜀,作为主帅灭南唐,说曹彬是北宋开国战功第一人绝不为过,但曹彬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好比,他就把平灭南唐当成了一次普通的出公差,在述职陈诉中写道:臣谨奉皇上的诏令,到江南公干,现完成任务回来交差。
自出师至凯旋,士众畏服,无轻肆者。及入见,刺称"奉敕江南做事回",其谦恭不伐如此。《宋史卷二百五十八》最后,将曹彬的一系列优秀品质作了完美总结:曹彬以器识受知太祖,遂膺柄用。
平居,于百虫之蛰犹不忍伤,出使吴越,籍上私馈,悉用施予,而不留一钱;则其总戎专征,而秋毫无犯,不妄戮一人者,益可信矣……谥武惠……与配飨……子孙,皆能树立,享富贵。所以,“君子谓仁恕清慎,能保功名,守法度,唯彬为宋良将第一”。可是,曹彬能被史家评为“良将第一”,仅靠得这些品质吗?细看史料就会发现,这些品质只是表象,曹彬之所以能够树立这一形象,最关键的还是这些表象背后极为过人的政治觉悟。
在中国历史上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伴君如伴虎。为什么?在天子身边混,不怕你能力低下,不怕你服务不力,就怕你不看事、不懂事、不与天子保持高度一致。说白了,在天子身边,靠得就是一个政治觉悟。
曹彬在这一方面几近完人。曹彬像04时刻替皇上着想臣子铁律之一:只有皇上的,没有自己的。普天之下,难道王臣;率土之滨,难道王土。
圣人也曾经说过,除了身体发肤受之怙恃外,其余的都属于天子。自古以来,做出点结果就不把皇上放在心里,居功自傲甚至功高震主而不得好死的人多了去了,好比白起、韩信、蓝玉、年羹尧等等。
但也多有破例,好比范蠡、张良、郭子仪等。无疑,曹彬是其中妙手。乾德二年六月,曹彬以监军的身份平蜀归来。照功行赏之时,由于王全斌、刘光义等人的残暴,川人平而复反,所以不仅无赏,反要受罚。
两川平,全斌等昼夜宴饮,不恤军士,部下渔夺无已,蜀人苦之。彬屡请旋师,全斌等不从。俄而全师雄等构乱,拥众十万,彬复与光毅破之于新繁,卒平蜀乱。
只有曹彬一人因为“彬独申令戢下,所至悦服”,成为唯一受到夸奖的人。谓彬清介廉谨,授宣徽南院使、义成军节度使。
曹彬却拒绝了,理由是:其他人都冒犯,只有我得赏,这不合适。彬入见,辞曰:“征西将士俱冒犯,臣独受赏,恐无以示功。
”赵匡胤闻言大喜:这人太识大要了,这不仅让他不会难做,更重要的是还能保持军队中的一团和气。更能体现曹彬善于替皇上着想的还是另外一件事:辞相。伐唐出征前,赵匡胤对曹彬许诺说,等平了南唐,回来我让你当宰相。
初,彬之总师也,太祖谓曰:"俟克李煜,当以卿为使相。"副手潘美听到后,就提前向曹彬表现祝贺。
曹彬却说,这次出征,靠的是皇上天威和老祖宗的保佑,没我们什么事,所以怎么能奢望宰相这种位极人臣的大官呢?潘美很纳闷,为什么不行。曹彬又解释道:北汉未灭,国家未一,皇上的心事不平啊。
副帅潘美预以为贺。彬曰:"否则,夫是行也,仗天威,遵庙谟,乃能成事,吾何功哉,况使相极品乎!"美曰:"何谓也?彬曰:"太原未平尔。"果真,灭唐归来,在庆功会上,赵匡胤对曹彬说,原来我计划让你当宰相的,无奈北汉刘继元还在负隅顽抗,你再稍微忍耐一下。
及还,献俘。上谓曰:"本授卿使相,然刘继元未下,姑少待之。
"听到这话,潘美又惊又诧,偷偷对曹彬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个小行动被赵匡胤给看到了,问其缘故,潘美不敢隐瞒,就把出征前和曹彬的对话形貌了一遍。赵匡胤闻言大笑,就地赏给曹彬二十万钱作为夸奖和赔偿。
既闻此语,美窃视彬微笑。上觉,遽诘所以,美不敢隐,遂以实对。
上亦大笑,乃赐彬钱二十万。曹彬则闻弦歌而知雅意,向身边的人说道:人这一辈子何须非要当宰相,不管多大的官,不都是为了钱吗。彬退曰:"人生何须使相,好官亦不外多得钱尔。
"写到这里,你以为曹彬善解人意就完了吗?不,他还背得一口好锅,好比孟昶之死和雍熙北伐。甚至可以说,曹彬堪称史上最自觉的“背锅侠”。宋太祖赵匡胤05背得一口好锅:孟昶之死臣子铁律之二:劳绩永远是皇上的,错误永远是自己的。换言之,任何时候都要想着替皇上背锅。
这一点,曹彬同样做得极好又不露声色。宋太祖赵匡胤乾德三年(965年)三月,后蜀亡国,亡国君孟昶被衔命押解进京。从成都到开封,这一路山高水长,道阻且艰。不外,比门路更不平的是孟昶的忐忑心情。
在四十年前,也有这么一行人,同样的身份、同样的原因以及险些同们的门路出川——前蜀亡国之君王衍。唯一差别的是,他们是奔赴洛阳,向后唐庄宗李存勖投降。王衍的命很欠好,他被正陷于内乱?的李存勖一纸诏令而灭族。
孟昶也正是为此担忧,虽然赵匡胤已经给了他一个极为优渥的答应:“尔既自求于多福,当尽涤其前非。朕不食言,尔无过虑。”但这一切靠谱吗?李存勖当初也是这么答应王衍的。
孟昶的担忧并非多余。就在他刚脱离成都的时候,作为平蜀监军的曹彬就给赵匡胤上了一封密奏,说:孟昶父子据蜀四十年,基本深厚,从成都到开封路途遥远,恐怕夜长梦多,建议除掉孟昶,以绝后患。孟昶称王蜀地三十年,成都距京师遥远,请擒杀孟昶及其僚属以防不测之变。史载,赵匡胤接到密奏后只回了六个字:汝好雀儿肚肠。
你这人看上去满脸忠厚,怎么却是如此小肚鸡肠!何等不屑一顾、灼烁磊落和开阔漂亮的帝王。果真如此吗?外貌上看是,因为孟昶一到开封,不仅立马被封了三个级别极高的职务,而且赵匡胤还天天请用饭。丙戌,见孟昶于崇元殿,宴昶即是大明殿。
丁亥,赐将士衣服钱帛。戊子,大赦,减死罪一等。
壬辰,宴孟昶及其子弟于大明殿。六月甲辰,以孟昶为中书令、秦国公,昶子弟诸臣锡爵有差。
事就出在这饭局太多上。乾德三年(965年)六月十一日,也就是受封的第七天,孟昶又一次到场完接待宴会后,回抵家却腹痛难忍,纷歧会就因医治无效而与世长辞。庚戌,孟昶薨。这事怎么说,岂非是水土不平吗?再回到赵匡胤给曹彬的那六个字:汝好雀儿肚肠。
那么问题来了,这六个字是怎么传出来并留于史书的?肯定不是两人私下说的,至少有圈外人在场,甚至直接就是赵匡胤在公开场合之下说的,因为他要居心造成某种效果,好比想用自己的伟岸和磊落烘托曹彬的眇小和阴暗;再好比,想告诉大家,我绝对不会杀孟昶。所以,厥后孟昶“果真”死了,对不起,这和我赵匡胤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哪小我私家有嫌疑的话,嗯,可能是曹……而曹彬呢,宁肯被贴上“雀儿肚肠”的标签,也宁愿自始至终配合赵匡胤树立其伟岸、漂亮的圣君形象,此等超乎凡人的大局观、政治观可见一斑。后蜀国主孟昶06背得一口好锅:雍熙北伐这是曹彬的第二口大锅。
雍熙北伐的总指挥是谁?桌面上看,三路雄师,潘美一路虽然犀利且神速,但他的作用仍然只是牵制,使雁、代一带的辽兵无法向东(幽州)驰援,让东路的曹彬能够在最小的压力下解放幽州。田重进一路也是如此。
是曹彬吗?似乎是,因为除了主攻偏向是幽州外,赵光义最关注的也是这一路。看一下《宋史》内里对这一事件的纪录。
先是战前的战略部署。三路怎么打,赵光义都给提前摆设好了,尤其嘱咐曹彬不能急,要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发,上谓之曰:"潘美之师但先趣云、应,卿等以十万众声言取幽州,且持重缓行,不得贪利。
彼闻大兵至,必悉众救范阳,不暇援山后矣。"当他发现潘美和田重进都按计划举行,唯独曹彬没有按他的要求,进军速渡过快时,就体现出了惊讶不解,此时似乎已经为后面的大北埋下了伏笔。
既而,美之师先下寰、朔、云、应等州,重进又取飞狐、灵丘、蔚州,多得山后要害地,彬亦连下州县,势大振。每奏至,上已讶彬进军之速。当东路东粮道被劫,退守雄州时,赵光义再次体现出了他的“雄才简陋”和卓越的战略眼光,先是品评曹彬“敌人在前,反退军以援刍粟,失策之甚也。
"接着又派使者下令曹彬停止前进,沿着白沟河与米信部会师,然后等潘、田二人完成任务后东进,三路雄师合击幽州。亟遣使止彬勿前,急引师缘白沟河与米信军会,案兵养锐,以张西师之势;俟美等尽略山后地,会重进之师而东,合势以取幽州。
效果,曹彬却不仅再次“违诏”而且“失律”——他在部下诸将的协迫下进攻涿州,最后人困马乏,且无粮草,被辽军一击而溃。时彬部下诸将,闻美及重进累立功,而已握重兵不能有所攻取,谋议蜂起。
彬不得已,乃复裹粮再往攻涿州。契丹公共当前,时方炎暑,军士乏困,粮且尽,彬退军,无复行伍,遂为所蹑而败。
纪录得似乎很明确了,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说的就是曹彬这样的主帅,整个“雍熙北伐”的失利也险些是他一小我私家的责任。但细看又差池,因为整个战役当中,实际上一直是赵光义在遥控指挥,曹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其掌控之内,须要时甚至还派使者现场传令。所以,这明显是赵光义在后方瞎指挥才导致的军事灾难——岂非这位太宗天子不知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吗?这其中的玄妙,赵光义明白,曹彬明白,写史的人也明白。
作为赵光义来说,我是主角,得时刻保持自己的正面形象给观众,所以我没有错也永远不会犯错;作为曹彬来说,我是配角,必须时刻维护主角的正面形象,有什么错我扛着;作为写史的人来说,我是编剧,主配角之间的那点默契我门儿清,但我还得装作不知道来配合他们,因为后人也会这样写我们。所以,雍熙北伐失败、导致大宋一弱三百年的锅曹彬就算背下来了。赵光义很清楚,天下从来没有白背的锅。
处罚是必须的,鞭子还得高高地举起来,至于落下的力道嘛,赵光义自己会掌握的,所以,“彬责授右骁卫上将军,彦进右武卫上将军,信右屯卫上将军,余以次黜。”然后呢,就是前面所说的,一年后官回复职,而且父子接力,不仅保证曹彬自己的富贵,两个儿子也得重用,闺女和曾外孙女先后进入后宫,母仪天下……为什么?因为,赵光义说,这样的员工我喜欢。曹彬的演出还没完。宋太宗赵光义07我为天子代言中国人的尚武精神是啥时候没的?谜底毫无争议,就是两宋。
两宋是文人的天下,更是文人的天堂。为什么会这样?都是五代十国那帮武人给闹的,这一时期承中晚唐藩镇之弊,“兵骄则逐帅,帅强则叛上”, 后晋成德节度使安重荣甚至果然宣称:“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看不惯就或叛或杀或废,导致短短54年间仅中原地域就换了五个朝代、14个天子。
所以才有了赵匡胤的“杯酒释兵权”,让履历过五代的那帮武人回家养老。不仅如此,为了崇文抑武,在科举方面,赵匡胤和赵光义兄弟二人将隋唐制度发扬光大,念书人险些在一夜之间成了香饽饽。在军事方面,兄弟二人也在唐代的基础上,把“监军”制度进一步完善,文官将兵、以文制武成为常态化。
赵光义甚至曾对大臣们表达过这样一种思想:五代时期藩镇残虐,老黎民深受其害。我现在用文臣来治理州县,纵然他们都成了贪污犯,其危害也不及武将的十分之一。五代藩镇残虐,民受其祸。朕今用儒臣做事者百余人,分治大藩,纵皆贪污,亦未及武臣十之一也。
在这样一种举国体制下,文官、武将的职位瞬间云泥。最典型、也最反映武将职位的事例当属狄青。
“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才是好男儿”,两宋第一大嘴巴韩琦,就敢借此在这位两宋排前几位的不世名将眼前高声呐喊。而狄青呢,只有忍气吞声。可是,赵光义“崇文抑武”政策的执行也并非一帆风顺,尤其他是政客身世,没有半点战功,对前朝那帮武将更是有所忌惮。而且,赵光义身上另有另外一个硬伤,即:不管“烛光斧影”故事的真实性如何,其得位不正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这让他的心里越发不踏实。
所以,在即位后不久,他就对全国所有的节度使们下手了——方式是羁押质子。他把全国节度使的儿子们列了个名单,让他们即时到殿前司报到上班。
初,节度使得补子弟为军中牙校,豪横奢纵,民间苦之。帝雅知其弊,始即位,即诏诸州府籍其名,部送阙下,至者凡百人,癸未,悉补殿前承旨,以贱职羁縻之。武将们不愿意了,自己赴汤蹈火为国效力,效果天子不仅给降低待遇,还拿自家孩子来防着自己,这算哪门了原理?情势蓦地尴尬起来——赵光义不想收回成命,武将们也不想就此妥协。
这时,曹彬又泛起了。史载,赵光义甫一即位,为笼络人心,除了将前朝有罪之人举行赦免之外,还对一帮老臣举行了提拔重用,曹彬也在其列,职务是“枢密使,并同章事”。开宝九年冬十月癸丑,太祖崩,帝遂即天子位。
乙卯,大赦,常赦所不原者咸除之。曹彬仍枢密使,并同平章事。食君之䘵,忠君之事。
曹彬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新皇解忧并开路。他虽然同时身兼帝国文官武将的最高职位(枢密使:国防部长;同平章事:荣誉宰相),却从来不以权压人。尤其在“崇文抑武”这一基本国策眼前,他更是以身作则,带头作好尊重文官士人的楷模:如果在路上遇到文官,就把车停在路边,等对方已往后再走。
位兼将相,不以等威自异。遇士夫于途,必引车避之。没措施了,帝国第一武士尚且如此,其他人另有的争吗?都乖乖地听话吧!可悲,大宋武人的血性没有消杀于战场,却硬生生被自家人给泯灭掉了。
文人天下08偶然犯错,可以让天子更放心一小我私家如果永不犯错会怎样?这得先看这小我私家的身份。如果是天子,那好吧,他就永远英明神武,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金科玉律,自然规则和客观纪律也得为其让路。但如果此人是个普通臣子甚至是平头黎民,那么就得分几种情况了。
第一种,向导绝对放心并委以重任,像霍光,在汉武帝跟前二十多年没犯一次错误,于是刘彻就托孤了。光为奉车都尉、光禄医生,出则奉车,入侍左右,收支禁闼二十余年,小心审慎,未尝有过,甚见亲信。
第二种,向导想用却又不放心,像王翦、萧何,那怎么办?“自污”——王翦在出征前向始天子要钱要地,说给自己养老用,让赢政讥笑为守财奴;萧何则是逼着自己强占民田,居心惹起民愤,给刘邦一个品评自己的时机。第三种,向导总体上放心却也经常犯嘀咕,像曹彬——他太完美了,完美得太不真实,完美得不仅让周边人黯然失色,就是天子和他站一块也有压力。很快,赵光义就等来了时机,确切说是曹彬自己出了一次“混招”——自掏腰包给武士发饷。
这就触到禁区了。事情是这样的。
由于自后周世宗起,中原就多次北伐,意图收复燕云,导致宋、辽疆域关系一直很是紧张,驻兵更是常事。从太祖开始,因边戍辛苦,就给边防军在正常人为之外又多发了一份津贴,军中称为“月头银”。我们知道,层层扒皮克扣饷银是军中常事,所以,纵然分外多了一份,武士生活仍是清苦。老好人曹彬看不下去了,就从自己的俸䘵里拿出一部门钱,补助给边防武士。
监军弥德超很快就把曹彬给举报了,他向赵光义汇报道:我刚从疆域上回来,那些投军的都说,幸亏有曹公给我们发补助,要否则我们都冻饿而死了。这不是收买军心吗?先是帝念边戍劳苦,月赐士卒白金,军中谓之月头银。镇州驻泊都监弭德超因乘间以遽变闻于变云:“曹彬秉政久,得士众心。臣适从塞上来,戍卒皆言:‘月头银曹公所致,微曹公,我辈当馁死矣。
’”果真,“帝颇疑之”,不久就把曹彬降职为天平节度使兼侍中。曹彬岂非不明确私发军饷的结果吗?他固然明确。
在笔者看来,他就是装糊涂。首先,从曹彬的门第和做事气势派头来说,他不是一个胸无点墨的大兵甚至文盲;其次,从他平时体现出来的政治觉悟来看,这种低级错误基础不是他所能犯的,换言之,基础就是居心的。所以,这其实是一次萧何式的“自污”,目的是给天子一次品评自己的时机。
应该说,曹彬乐成了,他不仅取消了天子的疑虑,还满足了天子的虚荣心,因为他既让赵光义展示了自己明察秋毫的慧眼,又享受了一把天子无可替代的权威。秦国名将王翦09同样的开国上将,差别的运气归属《宋史》论曰:彬为宋良将第一。作甚“良将”?这就见仁见智了,尤其是这个“良”字还是官方评价,那么就可以明白为品行好、作风好、会做事,或者基础就是……听话。
既然曹彬是北宋开国第一良将,那么第一名将是谁呢?谜底是潘美。潘美,字仲询,河北台甫人,身世于一个下级军官家庭。可是,他自小就怀有天下之志,像班超投笔从戎一样,他也曾对友人说:“汉代将终,凶臣肆虐,四海有改卜之兆。
大丈夫不以此时立功名、取富贵,碌碌与万物共尽,可羞也!”从史料来看,他在后周时期的事迹不显,曾任中涓一类的内廷侍从,在高平之战中斩露头角(高平之战,美以功迁西上阁门副使。出监陕州军,改引进使。世宗将用师陇、蜀,命护永兴屯兵,经度西事)。
从厥后与赵匡胤的关系来看,两人应该职位差不多,而且关系极好。后周显德七年(公元960年)正月,陈桥叛乱,赵匡胤黄袍加身。
此时,急需一人回开封宣布和联系改朝换代的事。潘美站了出来,孤身一人回到京城——千万不要小看这件事,因为这个时候,陈桥驿虽然已经变了天,但开封城里仍然是柴氏的天下,尤其是另有韩通、范质等一帮死忠旧臣,一言不慎,潘美可能就会被乱刃加身。可是,潘美却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使用群龙无首、举城惶遽之机,半哄半吓地让太后带着七岁的小天子出宫遁迹,使得赵匡胤险些兵不血刃地完成了改朝换代。凭借此举的忠勇和胆识,潘美可称得上是大宋定策元功第一人!赵匡胤受禅称帝后,怕驻守陕州的保义军节度使袁彥生乱,就让潘美以监军的名义举行监视并自制行事(遣美监其军以图之),效果潘美再次超额完成任务:单骑入陕,居然劝说这一悍将入朝觐见天颜。
美单骑往谕,以天命既归,宜修臣职,彦遂入朝。赵匡胤大喜过望,说:"潘美不杀袁彦,能令来觐,成我志矣。
"再厥后,建隆元年(公元960年),潘美以监军身份随赵匡胤平扬州李重进之乱;开宝三年至四年(公元970—971年),潘美挥剑南指,远程奔袭,平灭刘鋹南汉小政权;开宝八年(公元975年),以监军身份随曹彬征南唐。是役,潘美虽名为监军,却实为先锋,赴汤蹈火、斩帅夺旗都是他的劳绩。曹彬呢,太祖赵匡胤其实只是用其老成持重,主要让其做好稳定和善后事情,因为他怕川蜀平而复叛之事重演而已;开宝八年秋(公元975年),作为党进的副手再次攻伐北汉,“战于汾上,破之,且多擒获”,眼看透城在即,此时后方却传来“烛光斧影”;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随着北汉的平灭,潘美任太原留守,扼守大宋北疆,屡破辽兵。
“(太平兴国)八年,改忠武军节度,进封韩国公”。雍熙三年(公元986年),宋太宗再议北伐,改变潘美运气的一战到来。
作为西路军主帅的他先胜后败,尤其是两狼山陈家谷,由于监军王侁和刘文裕的坚持,本该作为援军接应的潘美失期,导致军中之胆杨业失利被俘——此举不仅损兵折将,更是军心全失——漠不关心、扬弃战友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作为文官的监军王侁可能不懂,可是潘美懂,所以他知道自己完了,他的半生功业、他的军中威望,全完了。以后纵然手执尚方宝剑,军中也没人再听他指挥了!回到开封,心知肚明的赵光义原谅了曹彬和他们一众人,对他的惩戒也仅仅是略降官衔而已(坐削秩三等,责授检校太保)。一年之后,虽然和曹彬等北伐诸将一样,赵光义又对其恢复名誉(明年,复检校太师。
知真定府,未几,改都部署、判并州。加同平章事),可是,半生戎马、视荣誉如生命的潘美却不能原谅自己,几个月后就病死并州(今山西太原、大同一带),年六十七岁。与曹彬相比,同样是一路主帅,同样是战败受罚,但从最终了局来看,做人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细翻史书就会发现,其实潘美的最终运气早在陈桥叛乱后不久就已经被决议了。
当年赵匡胤回到开封城,等局势稳定下来后,他率人进入皇宫大内。原以为所有人都随着太后跑了,却不意又在其中发现了柴荣的两个儿子。赵匡胤大感犹豫,就问身边的人怎么处置。
赵普在手里写了两个字:去之。对此,其他人都纷纷表现赞同,只有潘美以手掐柱,默然不语。赵匡胤追问,他却始终没有回覆。
赵匡胤叹息道,接了人家的位子,还要杀人家的孩子,这说不外去啊。即人之位,杀人之子,朕不忍为也。
听新皇如此静态,潘美才解释道:“臣与陛下都曾经侍奉过周世宗,我要是劝杀此子,便有负世宗;若劝陛下不杀,则陛下又会疑我不忠。”于是赵匡胤说:你把其中一个认为侄子,带回家养着吧!潘美照办,“其后太祖亦不问,美亦不复言。”如果把这件事情和当年曹彬建议赵匡胤杀掉孟昶以绝后患相比,两小我私家做人做事的气势派头和区别就出来了。
倘若说曹彬劝赵匡胤杀孟昶是政治上正确、人性上不正确的话,那么,潘美养柴荣幼子就是人性上正确,而政治上不正确。因为,今后之后,天子可以敬重你的人品,可以用你做事,但却永远无法把你当成自己人,可谓“敬而远之”了。
潘美的悲剧还不止于此。到了明代,有不知情者写了一部《杨家将》。书中,潘美被更名为潘仁美,而且成了宋太宗赵光义的岳父,即国丈。
此人贪赃枉法、陷害忠良,尤其在戏台上,成了比曹操还奸邪的白脸奸臣。这往哪儿说理去呢!北宋开国第一名将潘美参考资料:《宋史》、《资治通鉴》、《续资治通鉴》、《随手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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